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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安市清江浦區(qū)、佛山市三水區(qū)、寧波市鎮(zhèn)海區(qū)、漳州市華安縣、文昌市文教鎮(zhèn)、重慶市渝北區(qū)、哈爾濱市木蘭縣、阜新市彰武縣、濰坊市臨朐縣、咸陽市長武縣
三明市將樂縣、洛陽市瀍河回族區(qū)、蘇州市虎丘區(qū)、廣西河池市巴馬瑤族自治縣、日照市五蓮縣、臨滄市臨翔區(qū)、東莞市大朗鎮(zhèn)、大慶市林甸縣
湛江市廉江市、廣西崇左市龍州縣、海東市互助土族自治縣、張掖市甘州區(qū)、北京市懷柔區(qū)、宣城市郎溪縣、西寧市城中區(qū)、文山廣南縣
大慶市林甸縣、天水市張家川回族自治縣、運(yùn)城市稷山縣、棗莊市薛城區(qū)、文昌市文教鎮(zhèn)、廣西桂林市靈川縣、寧夏吳忠市青銅峽市、榆林市子洲縣、六安市裕安區(qū)、濱州市陽信縣
長春市榆樹市、天水市甘谷縣、南充市營山縣、樂東黎族自治縣大安鎮(zhèn)、大興安嶺地區(qū)漠河市、海西蒙古族茫崖市、廈門市湖里區(qū)
天津市濱海新區(qū)、甘孜得榮縣、呂梁市興縣、三明市永安市、臺州市天臺縣、長治市壺關(guān)縣
常州市天寧區(qū)、延邊龍井市、廣西桂林市雁山區(qū)、江門市蓬江區(qū)、徐州市銅山區(qū)、運(yùn)城市絳縣、福州市永泰縣
三明市建寧縣、寧波市鄞州區(qū)、西雙版納景洪市、太原市杏花嶺區(qū)、郴州市臨武縣、晉中市靈石縣
廣西貴港市平南縣、大興安嶺地區(qū)塔河縣、云浮市云城區(qū)、張掖市民樂縣、平?jīng)鍪星f浪縣、文昌市東路鎮(zhèn)、東方市三家鎮(zhèn)
七臺河市茄子河區(qū)、廣西崇左市天等縣、廣西柳州市柳北區(qū)、東莞市望牛墩鎮(zhèn)、中山市東區(qū)街道、北京市大興區(qū)、齊齊哈爾市訥河市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(qū)
上海市青浦區(qū)、內(nèi)蒙古赤峰市林西縣、大慶市大同區(qū)、澄邁縣老城鎮(zhèn)、廣西百色市西林縣、西安市雁塔區(qū)、金華市金東區(qū)
九江市永修縣、南平市順昌縣、嘉興市海鹽縣、東莞市大嶺山鎮(zhèn)、南充市高坪區(qū)、沈陽市法庫縣、海西蒙古族天峻縣、安慶市望江縣、樂山市峨邊彝族自治縣、昭通市彝良縣
深圳市福田區(qū)、遼源市龍山區(qū)、三亞市海棠區(qū)、邵陽市新寧縣、湘西州古丈縣、鹽城市響水縣、德陽市綿竹市、丹東市振安區(qū)
深圳市龍崗區(qū)、寧波市余姚市、白沙黎族自治縣邦溪鎮(zhèn)、濮陽市清豐縣、臺州市天臺縣、雙鴨山市寶山區(qū)
鶴崗市向陽區(qū)、襄陽市襄州區(qū)、榆林市橫山區(qū)、文昌市翁田鎮(zhèn)、景德鎮(zhèn)市浮梁縣、臺州市三門縣
臨高縣臨城鎮(zhèn)、漳州市南靖縣、淮南市潘集區(qū)、廣西桂林市永福縣、廣安市廣安區(qū)
晉城市陽城縣、駐馬店市驛城區(qū)、達(dá)州市萬源市、內(nèi)蒙古錫林郭勒盟蘇尼特右旗、三明市清流縣、金華市磐安縣、寶雞市麟游縣、景德鎮(zhèn)市昌江區(qū)
咸寧市嘉魚縣、永州市冷水灘區(qū)、自貢市榮縣、晉城市陵川縣、廣西柳州市柳南區(qū)、濮陽市濮陽縣、惠州市龍門縣
銅川市王益區(qū)、內(nèi)蒙古呼倫貝爾市根河市、湘西州花垣縣、洛陽市洛龍區(qū)、淮安市漣水縣、廣州市荔灣區(qū)、汕頭市南澳縣、洛陽市洛寧縣、伊春市友好區(qū)、畢節(jié)市織金縣
六盤水市六枝特區(qū)、淄博市周村區(qū)、楚雄雙柏縣、開封市杞縣、隴南市兩當(dāng)縣、安陽市殷都區(qū)、西安市閻良區(qū)、內(nèi)蒙古呼和浩特市賽罕區(qū)、咸陽市渭城區(qū)
德州市寧津縣、普洱市思茅區(qū)、玉溪市華寧縣、濟(jì)寧市汶上縣、永州市零陵區(qū)、邵陽市綏寧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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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肥市包河區(qū)、雅安市漢源縣、煙臺市招遠(yuǎn)市、衡陽市常寧市、茂名市化州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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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寧市大通回族土族自治縣、無錫市惠山區(qū)、麗江市寧蒗彝族自治縣、邵陽市綏寧縣、江門市臺山市、白沙黎族自治縣牙叉鎮(zhèn)、自貢市大安區(qū)、酒泉市瓜州縣、荊州市監(jiān)利市、信陽市潢川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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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市雙流區(qū)、果洛班瑪縣、六安市舒城縣、甘南碌曲縣、棗莊市臺兒莊區(qū)、臨高縣加來鎮(zhèn)、朔州市懷仁市、朝陽市雙塔區(qū)、九江市武寧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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韶關(guān)市始興縣、綿陽市三臺縣、內(nèi)蒙古錫林郭勒盟鑲黃旗、湛江市吳川市、濰坊市安丘市、茂名市茂南區(qū)、海南貴德縣、無錫市江陰市
大連市中山區(qū)、平頂山市郟縣、安康市白河縣、廣西梧州市龍圩區(qū)、曲靖市陸良縣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貢縣、池州市貴池區(qū)、大同市渾源縣、廣西桂林市荔浦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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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(nèi)蒙古鄂爾多斯市準(zhǔn)格爾旗、南平市武夷山市、福州市臺江區(qū)、寧德市屏南縣、棗莊市市中區(qū)、雙鴨山市四方臺區(qū)、安陽市湯陰縣、延邊琿春市、廣安市廣安區(qū)
濟(jì)南市濟(jì)陽區(qū)、廣西柳州市魚峰區(qū)、濟(jì)寧市兗州區(qū)、宜春市袁州區(qū)、文昌市抱羅鎮(zhèn)、商洛市商州區(q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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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安市洪澤區(qū)、雅安市石棉縣、衢州市常山縣、甘南碌曲縣、馬鞍山市花山區(qū)、長治市屯留區(qū)、東莞市樟木頭鎮(zhèn)、江門市江海區(qū)、昌江黎族自治縣烏烈鎮(zhèn)、洛陽市宜陽縣
內(nèi)蒙古興安盟阿爾山市、徐州市云龍區(qū)、蚌埠市五河縣、天水市張家川回族自治縣、咸寧市咸安區(qū)、六盤水市盤州市、迪慶維西傈僳族自治縣、陵水黎族自治縣光坡鎮(zhèn)、青島市市北區(qū)
黔東南麻江縣、內(nèi)蒙古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、臨滄市臨翔區(qū)、內(nèi)蒙古巴彥淖爾市烏拉特中旗、大理巍山彝族回族自治縣、黔東南施秉縣、昆明市盤龍區(qū)、儋州市雅星鎮(zhèn)、商洛市丹鳳縣
中山市阜沙鎮(zhèn)、牡丹江市綏芬河市、麗水市慶元縣、天水市武山縣、銅仁市德江縣
淮安市金湖縣、新鄉(xiāng)市衛(wèi)濱區(qū)、雅安市名山區(qū)、淮北市相山區(qū)、湛江市吳川市、杭州市余杭區(qū)、漢中市南鄭區(q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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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江市潯陽區(qū)、齊齊哈爾市拜泉縣、青島市市南區(qū)、平頂山市郟縣、銅川市王益區(q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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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開之處,便是故地|界面新聞 · 旅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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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約撰稿:潘向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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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日本度假,我是懶人模式,大致就三個內(nèi)容:徹底休息,故地重游,看花。漸漸的后兩項重合了起來,要么故地重游順便看花,要么為看花而故地重游。
說到看花,先說兩件小事情。
一件是,大約十年前,我在東京原宿一帶“散策”,路過明治神宮,突然想起聽人說過,里面有個御苑,種了很多日本鳶尾花(日語是“花菖蒲”),就想進(jìn)去看一看??上莻€黃昏,御苑已閉園了。幾年后,再經(jīng)過表參道,這次我不再“散策”,直接進(jìn)了御苑。正是六月,果然在里面看到了盛開的鳶尾花。一千五百多株鳶尾的河流,從坡上蔓延下來,在園中隨勢流淌,沖出了一條紫、藍(lán)、白、黃花朵匯成的花河,既清雅又流麗,還動感十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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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在御苑,還意外遇到了一片松枝環(huán)繞的睡蓮(讓人想起“櫻之國”日本也是“松之國”),通常見到標(biāo)致的睡蓮我常會夸一句“真莫奈啊!”而御苑那片睡蓮并不“莫奈”,它純凈,靜謐,帶幾分超然與禪趣,美得很明凈很東方。
等到在附近餐廳里吃“花菖蒲御膳”時,我悠然地想:這樣特地重來,踩著碎石路沙沙地走進(jìn)來,冒著雨看花,對我這個懶人而言,已算是百分百的執(zhí)著了。但特別近距離地飽看鳶尾、“額外贈送”一片睡蓮,加上比那些偶然進(jìn)來的游人所多的一份心愿得償?shù)臐M足,我的愉悅是百分之三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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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件小事是在太宰府天滿宮。那里是日本供奉“學(xué)問之神”菅原道真的總本社。天滿宮一年到頭總是熙熙攘攘,大部分是來祈愿蟾宮折桂和“逢考必過”的學(xué)子們。菅原道真是平安時代的學(xué)問家,901年被從右大臣革職發(fā)配到太宰府,他原來在京都所種的一棵梅花,因為思念主人,就從京都飛到了他身邊。在太宰府天滿宮,本殿前方,有一棵梅樹,每年最早開花,那便是“飛梅”。寬闊的庭園里,也處處可見梅花。那年我三月底到福岡,本來是去“花見”的,但櫻花被春寒逼住不得展顏,在天滿宮倒賞了通常花期已過的梅花,還附贈一則“飛梅”傳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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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秋天在東京湯島天滿宮,那里照例都是祈愿學(xué)業(yè)順利的學(xué)子,同行的年輕人也為學(xué)業(yè)抽了簽,是“大吉”,簽語大意是:“待春來,滿山遍野,梅也綻放,櫻也爛漫”。真好。也美。說起來,日本賞梅的傳統(tǒng)比賞櫻還悠久,而菅原道真所處的時代,從日常生活到文學(xué)作品,都是首尊梅花的。加上菅原道真本人特別愛梅,所以湯島天滿宮以梅花聞名,這里的簽語也梅櫻并重,很有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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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兩件和花有關(guān)的大事。
2017年,我想到一個相對冷門、人少的地方去賞櫻。于是選了福岡。按照當(dāng)?shù)貦鸦ü?jié)預(yù)告去了,到了那邊卻發(fā)現(xiàn)因為天冷,櫻花根本都沒開,到 4月2日,還是一樹一樹密密的花苞。原定3日結(jié)束的櫻花節(jié)延遲到9日。我住在新大谷博多酒店,門口是一條叫“渡邊通”的街道,從窗口望出去,對面拐角街心花園有一株櫻,我給它取名“信號彈”,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,看“信號彈”的動靜。等到那棵樹的上端升起若有若無的粉色煙霧,我就每天早飯后,從賓館出發(fā),坐上出租車(因為是路癡,自己找不到),到大濠公園和舞鶴公園去。每天殷勤探問櫻花消息,成了我那幾天的“正經(jīng)營生”。



本就是路癡,加上在兩個公園之間穿梭往來,高低曲折,一心尋花,所以在我記憶中,大濠公園、舞鶴公園、福岡城跡是混沌的一體。方位是模糊的,但等待的結(jié)局是明確的:我在福岡等了八天,沒有等到櫻前鋒。只看到五株開著的櫻花。與常見的粉白色不同,是桃粉色,花心顏色更濃,是很艷的單瓣櫻。這個品種,叫陽光,是早開的櫻花品種。這五株陽光極大地安慰了我,我每天繞樹三十匝,把每一朵花都以一當(dāng)十,不,以一當(dāng)千,看了又看。脈脈此情誰訴?只能對出租司機(jī)吐槽:“櫻花還不開??!”“是啊,今年晚了。大概再等個一星期?”“我得回國了。”“哎呀,這可真是,明年春天再來吧?!?/p>




為花而來,卻空等了,這就不能善罷甘休了。兩年之后,櫻花季,真的再去了。這一次運(yùn)氣在我這邊,看到了絕美的“櫻滿開”和“花吹雪”。從舞鶴公園的工作人員手里領(lǐng)了一份櫻花地圖,得以知道這里櫻花的分布和品種:西廣場,除了我見過的、好心的天使“陽光”,還有:郁金,普賢象,駿河臺的氣息等等;牡丹芍藥園,品種有:南殿,淡墨櫻,八重紅枝垂櫻等;藤園,有:一葉,糸括,染井吉野。在濠邊巴士線路一帶,有關(guān)山。在濠的兩岸都有茂密的染井吉野之列,倒映在水中,從橋上看去,堪稱如詩如畫。走到櫻園這里,有大片的染井吉野,彰顯染井吉野在櫻花王國的地位。在櫻園和福岡城跡一旁的二之丸,有大約150米的枝垂櫻夾道的櫻花步道,這里的枝垂櫻和紅八重枝垂櫻,在福岡城古老石垣襯托下,格外輕靈和優(yōu)雅。走到“國家重要文化財”多聞櫓,一片染井吉野與古跡相互掩映,隨便一拍都是明信片。在福岡城跡,一定別忘記登上天守臺,俯瞰下來,下面是一片櫻花的海洋。我脫口而出:這真是 “半壕春水一城花”啊。
就在那一刻,我感覺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浮力。
在日本和歌史上,最受歡迎的兩大詩人之一西行(另一位是芭蕉)被稱作“櫻花歌人”。西行的名作中常常寫到自己為櫻癡迷——
“吉野山連山,櫻花開滿梢。那日看花回家轉(zhuǎn),此心不再隨我身。”
“西行的心被櫻花那無限的美所深深打動,開始從軀體里浮上來?!保ㄌ偬镎齽僦?、李濯凡譯《日本文化關(guān)鍵詞》)
也在這本書里,我讀到對西行“山櫻惹人醉,縱使心癡留不住,待到花散后,亦可歸我身”這樣的解讀:“在西行那里,心中的浮力是很強(qiáng)大的。而且心一旦完全離開身體,就意味著身體的死亡,所以身體不想讓心離開。于是,不想讓心離開的身體就隨著心的上浮同時稍稍上浮。依我所見,西行浮起了一寸。”(上田三四二語)
俗人如我,自然無法離地一寸,但在天守臺,我也有心臟一浮,隨即整個人離地幾毫米、輕微漂浮的奇幻感覺。



在大濠、舞鶴的櫻花樹下流連,視野之內(nèi),全是櫻色,吐納之間,全是花氣?;ㄖ勒婵上囱?、洗心。人為什么要賞花?也許是當(dāng)我們把一件無用之事當(dāng)成正經(jīng)營生,會暫時擺脫平日的庸常與繁雜,能讓風(fēng)雅之心復(fù)蘇,甚至是用美對人生進(jìn)行提純吧。
突然想起了那五株陽光,于是我找到了她們,但她們枝條上已看不到一瓣花。原來如此??吹玫疥柟獾臅r候,看不見南殿、淡墨櫻、枝垂櫻,看不見一大片的染井吉野。而當(dāng)你看到千樹萬樹櫻滿開時,又看不見陽光了。人可以有心愿,能否實現(xiàn)要看天意;即使有了好運(yùn)氣,也不能什么都要。第二次到福岡,櫻花樹下,這樣一個非常樸素的啟示,自然而然地沁潤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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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回賞花大事記,則是鐮倉紫陽花之行。和兩個好友事先再三綢繆,選定六月下旬。這是我第一次到鐮倉,運(yùn)氣很好,正是紫陽花全盛期,我們像三只快樂的小昆蟲一樣,天天在花叢里飛。明月院當(dāng)然是要去的。所謂鐮倉石參道,是一條寬而緩的石階坡道,兩邊都是巨大的繡球花叢,比人還高,古樂府詩有“蓮花過人頭”之句,這里可謂“繡球過人頭”了。明月院的紫陽花,有不少品種,但藍(lán)色的最多,那天我們與其說是飽看,不如說是沉浸于著名的“明月院藍(lán)”之中。“明月院藍(lán)”單純、雅致,恬淡,幽邃,簡直令人說不出話來。明月院的紫陽花,聲勢浩大又簡凈幽玄,徹底改變了紫陽花在我心目中略帶凡俗的印象。







那次住在鐮倉王子酒店,大堂里面,立著一塊看板,上面是“鐮倉周邊紫陽花開花狀況”,這張一覽表上列著:6月8日,鶴岡八幡宮花開1分,長谷寺開到3分,明月院開6分,成就院開10分,然后依次是6月11日,6月14日,6月19日。我們?nèi)チ嗣髟略阂院?,就去“花開10分”的鶴岡八幡宮,誰知道遇到了一件奇事。我們到了鶴岡八幡宮,從低處走到高處,不見一棵紫陽花,問工作人員:“紫陽花在哪兒呢?”工作人員回答:“這里沒有紫陽花呀?!碑?dāng)場我們面面相覷,事后也想不明白,至今一直是個謎案。究竟是出租車給我們送錯了地方而我竟未發(fā)現(xiàn),還是鶴岡八幡宮的工作人員被游客鬧得發(fā)昏,而我們恰好錯過了某個坡道、某個拐角?下次如果再去鐮倉,我多半會再去一趟鶴岡八幡宮,去找答案。

路過長谷寺,想進(jìn)去看花,可惜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門了。看門人送給我們一人一柄紙扇子以作安慰,上面有長谷寺紫陽花的品種介紹:鐮倉,綿帽子,濱邊的詩,早安、長谷的祈禱,長谷海浪聲,長谷四片,小町,柏葉紫陽……等等。聽說進(jìn)長谷寺賞花要一大早排隊,我一向不喜歡排隊打卡,更不喜歡早起,所以我們第二天并沒有再去。鐮倉滿山遍野,高低錯落,都是紫陽花,我們只要出去隨便走走,自然就“看花還看花”了。
似乎老天爺要補(bǔ)償我們在鶴岡八幡宮和長谷寺的連續(xù)碰壁,我們無意當(dāng)中走進(jìn)了極樂寺和成就院。兩處的紫陽花都開得正好,各有特色,而成就院是鐮倉之行最大的驚喜,它在山坡上,兩邊有山門,上寫著“結(jié)界”,我們就從“西結(jié)界”這邊上,從另一邊“東結(jié)界”下。成就院的花,品種非常多:單瓣的、重瓣的、球狀的、放射狀的,顏色也非常豐富:紫色的、藍(lán)色的、粉紅的、紫紅的、白色的、黃色的、帶斑點(diǎn)的、漸變色的……更妙在地形起伏錯落,可以從各個角度賞花,有時候花在腳下,有時候花在身邊,有時候花又在高處,前瞻是花,回首也是花。成就院,高低彌望的紫陽花,真是“成就”了我們的眼福啊。

在鐮倉看得見大海的破舊小餐館里,我吃著小銀魚拌飯,別無所求又帶點(diǎn)薄醉地想:分什么執(zhí)著和隨意?欲賞紫陽花,六月到鐮倉,這便是誠心誠意了。然后大可隨便逛逛,逢花便看,看個盡興,看不到的就下次,或者索性留給別人看。如此行事,稱心遂愿有一定根基,又有一些未知的隨緣的喜悅,總體而言,遠(yuǎn)離刻板和勉強(qiáng),多一些松弛和自在。也許,人生也是如此吧。
也許細(xì)心的讀者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我行文中的“破綻”,會問我:太宰府天滿宮看梅花,鐮倉看紫陽花,你都只去了一次,何來“為花故地重游”之說?哦,這不是失言,而是我更深層的感受:凡是有花的地方,便是故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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插圖手繪:慕容引刀
攝影:潘向黎、劉曉蕾、潘向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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